Monday, March 26, 2012

那一点一滴 6

小时候,我很叛逆。

叛逆得很聪明,却也很愚昧。



我会在朋友面前显示口才好是一件多么耀眼的事。

而必须衬托出我口才好的人,

是我妈。


在新山居住的时候,

家后边住着一户单亲人家。

我和邻居阿姨的女儿是同学,

关系不错,常到他们家做客。

但,有一点让我很厌烦,

同学是个好面子,好尊严的大女人,

呃……不……

应该是大女生。


有时候,为了面子,狐假虎威,

总让我受不了。

只有在邻居阿姨出现的时候,

邻居同学才会放低姿态,卑躬屈膝。





邻居阿姨是个很强悍的女人,

凶起来的程度,

可以瞬间把温暖的房子变沙漠一样,

难受得蜇人。


同学很害怕她的母亲,

这一件事,我设身处地想像,

深刻了解。



但,同学似乎就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基因,

强悍程度仅亚于邻居阿姨。



我也很害怕我的母亲,

但如果把我妈妈的严厉,

和我的反叛放在一个称上比较,

我妈的强悍轻得多。








当时,因为邻居阿姨一家人,

我觉得能够驳妈妈的嘴是一件非常有本事的才能。




有一次,邻居同学搭上我们的顺风车,

一同回家,

车内,我和妈妈一同闲话家常。


半途中,闲话会来到辩驳的下场,

然后冲突不断。

因为狐假虎威的邻居同学坐在后座,

当冲突来到顶峰时,

我把最高处的旗子拿下,

把所有后路砍断,

完全不让妈妈有下台的机会,

直到我妈妈沉默,

无法再说什么,

我会觉得,

我赢了。



我只想着,赢了。

不是赢了妈妈,

而是赢了邻居同学,

觉得自己更强悍。




但其实,当时,

受挫的不只是同学,

我妈妈也严重受创。



然后,

在回家之后,

我妈把温暖的家瞬间变成冻结的溜冰场。


接着,

我一整天,

看着溜冰场,默默颤栗着。




我是一个很会伤害别人却不自觉的坏蛋,

就算到现在也一样,

但,比起当初,

对我妈,

我会忍耐。

直至忍无可忍我会把辩驳转换为悲愤。

我会让我妈明白,这样对我说话,

我也能够变出溜冰场。

甚至,有时候,边忍边变溜冰场。





妈,

就是这样。

你怎么能够觉得我会那么不懂事?

你怎么觉得我不会为人设想?

为什么别人眼中的精明,在你眼里我只会闹场?

我做任何事之前,总会想着努力不让你变成笑话,

我不要丢你的脸,也不要别人向你埋怨我的不是。





这天,在你高喊对我的禁忌那一刹那,

我忍住,压抑,回你受伤的答案。





因为你是我妈,

你只能袒护我,

不能伤害我,

我要让你明白这一点,

就像当初,

你让我明白这一件事一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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